一辆平平无奇的单车每天来回穿梭香港的元朗八乡区内,车尾载着一篮新鲜有机菜,正要运送给八乡区内的消费者。然而,单车盛载着的,不单只是CSA计划下的有机菜,还有是藉着推动在地人消费在地农产品而达至的保育农田革命。
香港保育农地组织土地正义联盟属下的八乡绿色生活社,於去年推出“八乡人食八乡菜”计划,让在新界元朗八乡的居民能尝到区内农民亲手栽种的新鲜有机菜,实践“在地”精神,即原区种植丶原区运输和原区销售的一种生产和消费方式,这种“在地”方式已在台湾和日本流行,但在主要依靠入口食品来供应日常所需的香港,却难以实践。
但土地正义联盟却逆流而上,敢於冒险犯难在一年前展开“八乡人食八乡菜”计划,为要实现三个目标,一是支援八乡本区的有机农场丶二是加强本区居民和农场之间的互利关系丶三是推动居民关注农业,以壮大保育本区农地及复耕农地的力量。第三个目标是计划的最终愿景和使命,发起人希望从一个小区开始,凝聚力量,让吃有机菜的消费者能逐渐关注保育香港的农地,从而长远和默默地催生一场保育农田的革命。
计划的推动者之一丶土地正义联盟干事朱凯迪曾向传媒指出现时香港市区消费者与新界农田和农夫之间的疏离状况。纵然在市区有消费者支持购买新界的有机菜,也许他们也知道蔬菜来自哪个农场,但却未必会主动关心那片农地,例如租约有否危机?会否有天突然被卖掉给地产商起楼。朱凯迪慨叹:“每当遇上农地遭破坏,除了站出来抗争的人,其他的城市人大多当成新闻看,抽离得很。”
但如果农场就在家园的毗邻,为区内居民生产每天必需的瓜菜,情况就会不同,居民为了切身的食物供应受到威胁,会更有动力一齐起来阻挡推土机。朱凯迪说:“当人和农地亲近起来,就不会对农地的生死漠不关心。”
二零一一年九月,“八乡人食八乡菜”的计划始自一幅在八乡称为“先锋田”的菜田,由八乡绿色生活社的前身八乡锦田工作组和菜园新村村民参与农田工作和联络居民订菜,并在区内作了一些宣传。一一年底至一二年初,先锋田先後有大量菜心丶萝卜和罗马生菜产出。为了促销,工作人员还在facebook的八乡绿色生活社群组做宣传,效果不俗,有时一天可以卖几十斤,但透过facebook和主流传媒而买菜的,通常都不是本区居民。
二零一二年三月起,八乡绿色生活社出版《八乡锦田地区报》,其中一个栏目是介绍八乡锦田区的农场,本来的盘算是透过介绍农场,慢慢构筑起生活社和本区农场的关系网,并且将更多农场纳入成为「八乡人食八乡菜」的供应商。可是,效果不很理想,因为部分农场已经是合作伙伴,其馀的农场不是产量不高,就是有稳定客源,没有意思和八乡菜计划长期合作。四月时,八乡人食八乡菜计划也尝试贴街招,有一定果效,多了一些查询电话。但贴过一次後还是无以为继,原因一来是入夏後产量及种类减少,先锋田的菜很多都以批发形式运到区外,留下来推销给本区客人的不多,二来主办机构自己人手不足,没有太多间改善供菜丶运菜和销菜的系统。
及至二零一二年九月时,计划共有六十个客户,当中廿五个是八乡锦田区,另外五个是元朗区,其他的大部分是西铁沿线;而现在比较稳定会买菜的客人有十个。根据八乡绿色生活社的观察和统计,订菜的客户有以下特徵:
- 放大假时(包括圣诞丶新年丶复活节丶暑假等)不买菜;
- 喜欢吃超市买得到的种类,不知道不时不食,例如四季都要吃蕃茄,或者冬天要吃豆角。生菜丶菜心丶芥兰丶甘笋丶红菜头丶青瓜和节瓜都是受欢迎的品种,大多是冬天作物;
- 有一定养生常识,不吃寒凉的菜,要吃正气和补血的,譬如菜心,苋菜也刻意选红苋菜;
- 订货不稳定,就算是熟客,也没有人一个星期订两次,而且每次订的量仅一至两斤,不会多买几天的菜;
- 不主动,大多数订单都是机构的义工主动找来的;
- 很多顾客志不在订菜,而是支持「八乡菜」保护农地的理念;
- 客人一般都满意菜的质素,但认为价钱太贵;
- 一般都不会问是否有机认证有机农场。
“八乡人食八乡菜”计划的一大困难是人手紧张,先锋田只有四至五人工作,而且只得一名全职职员,他们要兼顾送菜和下田,工作量甚重,後期的人手都集中照顾菜田,以至促销和送菜工作都缺人手。
计划营运了一年多,经营人士对有关经验总结了以下几点:
- 计划在宣传上颇为成功,吸引到不少媒体报道,显示这个理念对市民是有吸引力的,只是实践上未能做得够好够大。
- 有机菜的零售送货模式对顾客来说很灵活,但对菜场和运销员来说则是很重的负担,结果引来很多视买有机菜为时兴的单次顾客,也有顾客因为嫌种类不够而放弃继续买菜。自二零一二年十月起,该计划改为按月订菜的CSA模式,至今运作了两个多月,稳定订户有约十五个,CSA模式有效地减少了运销员的工作量。
- 中介工作需要更多时间投入,才能广结善缘,增加来货点,也顺便将八乡内的其他农场组织起来。因此,如果要八乡菜中介计划做得好,就需要专门去做,难以同时全职管理菜场。
- 由於本地人对有机蔬菜的需求不断增加,目前香港的认证有机农场不愁销路,关键在於农地的稳定性。最近,八乡一个规模较大的有机农场被地主收地,被迫搬迁。如果要从根本强化本地农业,单单做好中介工作并非出路,必须从政策和法例上保护农地及农民的耕种权。
注解:* 本文是综合「土地正义联盟」网上报道文章及朱凯迪提供的资料撰写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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