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何龍翔
何塞·里薩爾(Jose Rizal)1曾說過,「如果一個人不知如何回看自己從哪裡出發,他將永遠到達不了終點」。2018年8月17日下午2點30分,飛機降落在西安咸陽機場。暫別一個月後回到這裡,我不禁問自己:過去一個月在菲律賓做了什麼?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是什麼讓我發生了變化?第一個浮現出的感受是「對差異性的尊重和讚美」。這次在菲律賓鄉村生活的經驗確是獨特的。當我允許自己走出原來的圈子,沉浸在中菲鄉村建設關係與力量交織在一起的社會歷史脈絡之中,不僅動搖了生活和工作中原本相對穩定的行為模式和思想框架,也使得人與人之間的真實關係得到發展,鄉村建設工作也因此被賦予一層鮮活的世界主義色彩。
出行前的準備
在中國鄉村建設學院2工作三年多,我一直協助張蘭英老師3開展鄉村建設的國際研究與交流工作,其中,深化與東南亞地區的關係更是醞釀許久。在鄉建大家庭日常討論中,愈來愈多關於與泰國、緬甸、菲律賓、尼泊爾等國的交流,逐漸形成一種對東南亞國家民間社會的熱情和關注。出發去菲律賓研學之前,我參加了北京大學外語學院菲語系和張蘭英老師共同組織的工作坊,主題是「中菲關係和國際鄉村建設」。在這個工作坊中,我像塊海綿一般吸收各位前輩的經驗和知識。這個過程呈現了菲律賓社會的整體圖景,也讓菲律賓鄉村建設工作者和民間社會的日常更真切地浮現在我面前,像一張地圖,給了我前行的信心,也讓我在新的環境中不至於迷失。
我知道,要理解一個地方必須融入當地人的工作和生活,更進一步是深入到這個地方的歷史脈絡中去。我去研學的地方是新怡詩夏(Nueva Ecija)地區的一家合作社,馬尼拉往北5小時車程。這家機構是菲律賓鄉村建設協會 (Philippine Rural Reconstruction Movement,簡稱 PRRM)4在這個傳統的農耕區孕育的一家地方組織,接待我的人叫安德潤 (Ka Andring),透過他的眼睛,我真正來到這個地方。
合作社發展的瓶頸
安德潤大叔住進庫尼生態稻米合作社 (Sustainable Cooperative of Nueva Ecija,菲律賓語縮寫KOOL-NE) 的院子有七年多。這裡是菲律賓著名的稻米之鄉(Rice bowl of Philippine)。因為從事生態農業和社區發展工作,他對附近的村鎮都非常熟悉。二女兒桑德麗亞 (Sandria) 從附近的中央呂宋大學畢業,正在找工作。或許與父親長期從事民間組織工作有關,她選擇了發展傳播作為專業。安德潤大叔是合作社的經理,現在一家五口住在這個院子裏,打理著稻米購銷和加工的工作。
庫尼是一家以稻米購銷為主要業務的社會企業,有著現代化的組織構架和商業計畫。他們與馬尼拉的環保組織合作,預訂和購買當地農民的生態稻米,經過收購、儲存、初加工,最終送到大城市銷售。來到合作社的第一周,我趕上了每月一次的稻穀脫粒。當時正值菲律賓雨季,幾乎每天都下雨,趁著早上的陽光,我們把穀子一袋袋運上車,送到附近一個加工廠脫粒。這個加工廠是一個農機合作社,十之八九的農機都是從中國、日本和韓國進口的。當地人告訴我,在菲律賓能夠生產合格機械的工廠非常少。搬運稻穀是體力活,脫粒則由大型機械自動完成。我們從早上一直忙到下午,剛結束工作,一場大雨如約而至。
作為由菲律賓鄉村建設協會和農民組織網路卡利卡森(Kalikasan People's Network for the environment)共同孵化出來的在地合作社,庫尼輻射周邊五個區縣的農民。向社會企業轉型之前,他們從20世紀八九十年代開始就在這個地區開展長期細緻的社區教育和農業技術工作。菲律賓民間組織在90年代迎來了一波「小陽春」,當時合作社有全職員工30多人,幾乎每天都有不同主題的農民培訓,議題涉及婦女、兒童、衛生健康、可持續農業、小微創業及金融等。今天的熱鬧程度已經不如當年,合作社的收入也大幅減少,安德潤大叔和我半開玩笑說:「在這裡拿的工資少,還不如去穆尼尼奧 (Science City of Munoz)5開一家米店。」
從事社區發展工作20多年,安德潤大叔身上有一種長期從事鄉村工作所歷練出來的自信與從容。然而,面對現實生活,我看出他這份驕傲之下也心有不甘。驕傲的是,成百上千的農民在這裏接受培訓,改變了觀念,提高了生態農業技術,還獲得了一定金額的貸款。通過長年累月的溝通和實踐,在附近的村莊範圍內培育出一個生態農業社會系統。讓安德潤大叔不甘的是,最近這些年合作社快速衰落,生態水稻市場萎縮,農民生產積極性銳減,活躍的社員不及之前的 1/10,以至於合作社只能以最低的補貼形式來支持經營環節中的人力投入。安德潤大叔納悶,這麼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怎麼就做不起來呢。
豐富的社會機構形態
對於安德潤大叔的樂觀和健談,他的妻子蘇珊(Susan)功不可沒。 蘇珊阿姨原是鎮上一家私立小學的老師,細膩而溫柔,總是悄悄地照顧好所有人。記得我住在合作社二樓的辦公室時,她常常趁我外出就把衣服洗乾淨,整齊地疊放在床邊。因為之前馬尼拉空氣糟糕,我的喉嚨疼得說不出話,她就叫安德潤大叔在院子爬樹摘了一盆小酸橘(Kalamansi),做成果汁給我喝。蘇珊阿姨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每天吃飯前會張羅一家人為食物禱告。她對於教會的事務很積極,為回應村莊的需求還在教會內部成立了一個小額貸款服務的專案。
我每周都會跟著安德潤大叔一家去教堂禱告。這個教會不過百人,彼此非常親切。每次禱告結束以後,男性、女性、青年和兒童都會形成小團體,分享最近的生活體悟。教會的牧師若蘭(Roland) 是菲律賓水牛中心(Philippine Carabao Center)技術推廣部門的員工,很有感召力,主持的新人婚禮,氣氛神聖又輕鬆。聽說我從事農業相關工作,他欣然邀請我去他工作單位參觀,那裏是慕尼尼奧科學城眾多國家級科研機構之一。後來,一位在菲律賓水稻研究所的教友也帶我去參觀他的工作單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安德潤大叔將他的工作和生活緊密地聯繫在一起。我和安德潤大叔一家一起在合作社的院子裏生活,他不僅照顧我的生活,還利用自己的社會關係網絡帶我去參觀周邊的農業科技機構,包括菲律賓農機研究所、漁業和水生資源局、菲中農業技術中心等。
麗蓓嘉(Rebecca)是安德潤大叔的同事,也是合作社的理事之一,主要的工作是組織婦女協會。因為慕尼尼奧城的市長是她大學同學,安德潤大叔就問我要不要去見見市長。我想,能見到地方的最高長官對了解一個地方應該很有幫助,於是欣然赴約。麗蓓嘉帶我走進市長辦公室,見到了奈斯特(Nestor)市長。他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原來在中央呂宋大學教書。他具有很強的綜合處理資訊的能力,接待來自不同地方的訪客的時候,常常一邊介紹自己的工作,一邊快速地捕捉各方面的資訊,並編織成彼此相關的網路。從辦公室出來,我們還見到了一位曾在合作社工作的員工,現在正在市政府工作。在菲律賓,政府官員、科研機構、民間組織之間的人員變動是一件相當平常的事。
生機勃勃的村落景象
安德潤大叔幫忙聯繫了幾位合作社的社員,安排我住進他們的家庭。非常感謝這樣的安排,成了這次菲律賓學習中最有意義的部分。所有的社會工作,最終都會落實到對普通人日常生活的影響。深入普通村民的生活,才真正觸碰到菲律賓真實的社會。
來到不同的村莊,可以看到不一樣的鄉村景觀。我曾先後住進普通農戶家、村長家、農場主家。貝拉(Perla)奶奶家以務農為業,有四個孩子。女兒出國打工,攢錢寄回家蓋房子,房子建了一半, 因為貝拉的丈夫生病,原本用於蓋房子的錢只能用來買藥,一家人為此住在尚未完工的房子裏面。雖然家庭的窘迫一時半會兒很難改變,但貝拉在村莊裏一直享有很高的認可度。因為和菲律賓鄉村建設協會多年來的互動,她對於村莊的發展有自己獨特的視角,也被推選為村議員,參與到村莊各種事務的決策當中。
貝拉的大兒子約翰(John)和父母親住在一起,是一個很有社會活動天賦的人。無論遇到誰,他都會迎上去熱情地聊天,對於每個人在想什麼似乎都瞭若指掌。住在貝拉家的兩天時間裏,約翰帶我去認識村莊裏的年輕人,並鼓勵我自然地加入到年輕人的勞作和聚會中去。走訪了不同的村莊,我發現在菲律賓,留在村裏的青年人比國內要多得多。就拿這個村莊為例,青壯年人口佔到村莊常住人口的1/4。所以,村莊顯得很活躍,有許多青年人的活動,也有許多青年人成群結隊在田裏勞作。看到這些讓人感覺到村莊的生機和希望。
我觀察到,這仍然是一個前工業化社會,村莊周邊很少有提供就業機會的工廠或公司,大部分人都以農耕為生計,保持著傳統鄉土生活方式。整個菲律賓的生產規模,也無法承載如此多的青年人,所以大量青年人還是以務農為主。其中有一部分選擇成為農業工人,給其他農戶提供服務。或許,這也是農業機械化很難推廣應用的原因。勤奮的農人會去做農業工人,儘管收入比較低,一天工作8小時只有250菲幣(約合5美元),但這也是青年人重要的收入來源。家庭經濟壓力也迫使農工群體非常珍惜這份工作。這片地區土地廣闊、平整,本有使用農業機械的條件,然而機械會奪走農業工人賴以生存的工作機會,導致農業工人與機械之間展開了激烈的競爭,最後農業工人一怒之下燒毀了農業機械,以此方式對抗機械化。
我走訪的每個村莊都有一個像花園一樣的村委會。與衙門作風不同,每個村委會都有一個院子作為社區中心,裏面有花園和板凳,有廚房和碗筷,有客廳和電視,還有籃球場,吸引了很多周邊的村民茶餘飯後來聚會聊天。幹完農活的男人會去喝酒,女人會聚在一起玩賓果 (Bingo,填格子遊戲),青少年則會去打籃球或桌球。村莊生活的人很喜歡社交,一瓶酒、一碗肉雜湯就能聚集起一幫子人。
多元文化融合的社會
有村民問我:「你在這裏發現了什麼?我們這兒是不是很窮?」 隨即有村民自己搶答:「Poor, but beautiful!」(窮,但是美好!)
菲律賓鄉村貧富差距很大,而政府對於鄉村的扶持力度又非常有限,大部分農民只能依靠長期租用地主的土地維持生計。對於這部分農民,他們的收入除去為整理土地、購買種子化肥、組織農工或租用農機等開銷及貸款利息,幾乎沒有多少剩餘。村民對我說,能夠有閒錢去超市買衣服就說明這家人的生活水準算不錯的,而大部分農民的生活還只在溫飽水準。
另一方面,菲律賓的鄉村生活又是美好的,保留著農耕文化的傳統,既彰顯一種前工業化社會的特質,又閃爍一種後現代的可能。菲律賓的熱帶海洋性氣候適宜農作物生長,在家裏的前庭後院種點瓜果蔬菜就足夠一家人吃,基本生活能夠自給自足。不像在馬尼拉,不論外出做什麼事情都得依賴錢。而且,鄉村各個年齡階段呈現有機分佈,並沒有因為工業化、城市化導致勞動力淨流出。青年人、老人、孩子都生活在一起,大家都熱衷於家庭生活,每天勞作,認真對待食物,鄰里緊密溝通與協作。這些活躍的日常生活和細密的人際互動,使得菲律賓的鄉土社會呈現出強大的日常性、精神性、凝聚力和生命力。
現代的菲律賓是多元文化融合的社會。自17世紀開始,菲律賓長期處於被殖民的狀態,深受西班牙、美國、日本的影響。參觀何塞•里薩爾紀念館,可以看到西班牙殖民時代的菲律賓人,如何在何塞的啟蒙下,逐漸形成民族自覺和文化認同,最終推翻殖民統治。但在新怡詩夏的走訪中,始終沒有看到天主教以外的宗教信仰。在活躍的世俗宗教信仰之外,日常生活中老百姓的精神空間又被大眾媒體聚焦在以馬尼拉為想像的工商文化和韓國的娛樂文化當中。在山區的塔亞波(Tayabo)村,我曾看見兩位年輕女子帶著一群孩子學習電視裏的韓國明星手舞足蹈。韓國的連續劇、偶像團體風靡菲律賓,使得一般的青年人對韓星都耳熟能詳。
貝拉的二兒子喬伊(Joey)在一家醫院做保安,他希望換到中央呂宋大學做保安,因為工資比較高。等湊足了錢,他希望報讀一個韓語學習班,等學會基本的韓語就去韓國工廠工作。在村莊還有不少人具有國外工作經驗,我曾碰見過至少有三個人會說中文,能說流利英語的更多,多是女性。出國打工在菲律賓具有很長的歷史,使得菲律賓具有龐大的國際就業介紹網絡,讓菲律賓人很容易找到國外的工作。男性多從事建築或能源工人工作,女性在國外從事家政工作比較多。有一次,還有個村民問我需不需要請家政人員,他希望女兒能夠到中國去工作。她女兒 35 歲,現在在沙烏地阿拉伯的工資不高,月薪折合人民幣只有3500元。對於菲律賓人而言,到另外一個國家務工可能就像中國的青壯年外出打工一般自然。從這個角度上講,菲律賓又是一個國際化程度很高的社會。
未來的個人選擇
農業工人的勤奮和抗爭仍然扭轉不了逐漸被機械取代的趨勢。農場主使用機械可以節省一半的開支和時間。菲律賓以稻米為主要糧食,因生產成本高,國產稻米面臨越南、泰國稻米的衝擊明顯處於劣勢。若非人力具有不可替代的價值,農場主在經濟理性的邏輯框架下,沒有理由不選擇機械。在工業化國家,人工智慧、機器人與技術工人的競爭張力也在迅速增加。菲律賓鄉村建設協會的執行主任馬龍(Marlon)在他家鄉金巴(Guimba)種了12公頃的生態水稻,插秧時他會僱傭農民,以支持小農的生計,當然也可能是機械播種秧苗成活率低的原因,但收割時他還是會選擇使用機械。
對於結婚、生子、教育、醫療這些基本生活之外的開銷,青年人難以從土地上獲得收入。現代消費價值觀的導入,使得鄉土生活自給自足的傳統愈來愈弱。對青年人而言,教育、工作和旅行的需求增加,提高了他們對於現金的需求和依賴。在這種現實下,社區經濟和家庭生活較以往更加脆弱不堪。
安德潤大叔20多年前從事鄉村社會工作之後就已經不種田了,大的兩個孩子大學畢業後都留在城市工作,小兒子還在念高中。他們一家已經離開土地,離開農業。合作社微薄的收入讓他們生活捉襟見肘,但是比單純的務農還是要高一些。他期待能夠進一步改善生活。在蘇珊阿姨生日那天,他為家裏添置了一輛二手轎車。我問他為什麼買汽車,他說因為每周要去教堂,一遇到雨天路就非常難走,有車的話一家人在雨天去禮拜可以輕鬆些。自從買了車以後,他們去城裏買菜也開車去,每次外出回來都計算汽油費。他的一位朋友托里大叔(Ka Tolits)說,其實安德潤家並沒有必要買這輛車,貪圖方便一時,徒增了更大的經濟壓力。
對於村莊裏的青年人來說,應該如何選擇未來的道路?繼續務農享受鄉土生活樸實的樂趣,還是選擇去外面的世界,經歷城市的熱鬧與繁華?無論個人、鄉村,還是整個國家,其實都面臨著這樣的選擇。身處其中,我也感受到自己身上在鼓蕩著相似的能量。這是一種悖論,一面是寧靜的整體,一面是澎湃的局部,而真正的生命經歷卻不能缺少任何一個面向。然而,選擇不一定意味著落入悖論中的一方,我們可以期待一種具有未來感的鄉土生活,具備鄉土社會固有的文化和生態優勢,又彌補經濟發展上的弱勢和不足。
生態稻米合作社未來會發展得怎麼樣?合作社的社員生活會改善嗎?生態稻米的市場會擴大嗎?安德潤大叔會繼續合作社經理的工作嗎?離開慕尼尼奧,我心中多了一份掛念。或許,這表示我已經喜歡上這個地方。
後記
菲律賓之行對我作為國內鄉村建設工作者而言具有特別的意義。20世紀中葉中國鄉村建設領軍人物晏陽初先生創建了菲律賓鄉村建設協會和菲律賓國際鄉村改造學院 (International Institute of Rural Reconstruction,簡稱IIRR)6,開始在世界其他地區推廣國內已經形成的鄉村綜合治理經驗。張蘭英老師曾於20世紀90年代在鄉村改造學院工作了七年。若非因為這段淵源,我們很難近距離真實地接觸並感受他們工作的氣息。當我們埋頭苦幹時,若是能將自己所做的工作放入更廣的地域和歷史的國際經驗框架中去理解,方向感會更清晰地展現出來。這種方向感中,蘊含著濃濃的歷史和現實的意義感。我對菲律賓鄉村建設工作者所展現出的專業性和工作熱情印象極其深刻,並充分意識到,讓工作主動地融入自己的生命之流,並且參與到更廣泛的社會變革中,這樣的工作才具有堅實而靈動的內生動能。專業性給一項工作構建了健碩的形體,而主動性則賦予了這項事業敏捷而持續的靈魂。
1. 何塞·里薩爾(1861-1896),菲律賓民族英雄、革命先驅,被尊崇為「國父」。1861 年出生於菲律賓內湖省卡蘭巴鎮。曾留學歐洲,出版《社會毒瘤》《貪婪的統治》等書,揭露西班牙殖民主義者對菲律賓的殘酷統治,號召人民發動革命推翻暴政。1892 年從歐洲返回菲律賓,領導反殖民主義者的武裝革命爭取獨立,遭到菲律賓殖民當局鎮壓,1896 年以「非法結社和文字煽動叛亂」的罪名在馬尼拉被處死。
2. 中國鄉村建設學院於2012 年3月在西南大學成立,研究範疇主要包括「可持續發展與鄉村建設」交叉學科領域理論研究、鄉村治理與鄉村可持續發展政策研究、鄉村建設歷史經驗研究、地方創新經驗研究與社會服務,並推動與國際先進經驗的交流與合作。
3. 張蘭英,就職於菲律賓國際鄉村改造學院,主要從事可持續農業、社區扶貧與發展、環境教育等專案的管理和培訓工作,近年在中國致力於在不同的平台上推動鄉村建設運動,重點推動鄉村建設人才培養和農民的組織能力建設。
4. 菲律賓鄉村建設協會成立於1952 年,是菲律賓國內著名的非政府組織之一,其成員來自各行各業、各領域的組織,包括國家領導人、議員、技術專家,社區組織,鄉村帶頭人等,並且形成了一個全國性的網路。機構主要通過生活教育、人居環境改善、社會企業發展、公共衛生與健康、自我治理等綜合方案,宣導和推行可持續發展。
5. 穆尼尼奧位於菲律賓呂宋島中部,是菲律賓農業重鎮,轄區內有菲律賓稻米研究院、中央呂宋大學等八家國家級科研院所,是菲律賓唯一的科學城。
6. 菲律賓國際鄉村改造學院正式成立於1967 年,由晏陽初領導的國際平民教育運動促進委員會主持創辦,旨在將中國、菲律賓具有活力的鄉村改造經驗,推廣至亞洲、非洲、拉丁美洲的其他國家。
■ 何龍翔 北京慈海生態環保公益基金會行動源計畫項目協調員,畢業於英國舒馬赫學院,獲得整體科學碩士學位。參加梁漱溟鄉村建設中心農村「可持續發展人才培養計畫」至今,協助返鄉青年成長和鄉土文化再生,探索個人與組織在轉型過程中對生態智慧和多元文化的創造性實踐。